旅行。

親愛的L，

我向你訴說工作的折騰和累人，你聽了後只是沉吟，然後問，你到底想怎樣？

我說我想放幾個月假，就這樣什麼都不作，只是讀些文本、日夜聽著搖滾音樂、在房中上網跟朋友聊最近、外出跟友人們晚餐、學法文、煮小菜和甜品。我只想行雲流水地過些日子，即便接下來要再拚了命工作亦可。人生苦短，我們都應放時間到我們真正珍惜的，包括家人、友及心靈。

你納悶了一陣子，然後說你這個年紀就說人生苦短。我說看過相了，我只有六十多歲的命，到晚年身體也不好啊，行得走得清醒的日子還剩不太多。你掀掀嘴角，問你不是說要去捷克布拉格嗎？

我答是啊。你怎麼還記得？

你沒有回應，只是說，現在我打去公司請假，我們明天起行。

我說你不要開玩笑，雖然這種事情完完全全就是你的風格，但我可不受即興這一套。你聳聳肩給我一個Why Not的表情，我陪你去。請完假就訂機票，我們要轉機。我難以致信地盯著你，身體鼓動著，這念頭衝擊著我的心臟，如果那刻我回話，我的聲音定是顫抖的。

你開始按鍵。..............我倏地把電話一手搶過來。

我問，你記得上年邀我去旅行嗎？你回答是的，但你說怕受不了天氣、那些食物你都不吃、會有高山症、活生生會把你晒成人乾......我挑起眉看看你，我說其實我只是不想跟你去旅行。

不想跟我去旅行？

對呀，親愛的L，難道你不知道，我跟你的感情有多脆弱嗎？儘管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屹立不搖，然那種微妙卻是脆弱易破的，那條本來已經模糊的界線實在不用你多踢兩腳讓它糊掉並飛散。我知道，我們一定會有最精彩快樂的時光，奈何已能預視，換來的是跨界帶來的傷害。

我說，我的底線已夠低了，犯不著多踩兩腳。

你看了看我，然後垂下眼不言不語。後來你點點頭，在我面前把杯中物都乾盡。